画中自有书卷气 画外还留翰墨香
——记画家苗冬青先生
雒顺林
一、甘于寂寞 不求闻达于画坛
不久前,在香港亮宝楼举办的书画展上,几幅颇具吴昌硕、齐白石之神韵的大写意中国画,引起了许多专业人士和媒体工作者的关注与好评,这些绘画作品的作者就是画家苗冬青。
苗冬青先生是位安贫乐道、甘于寂寞的中国传统型知识分子,以往许多书画界的活动、书画展览以及笔会等等,他都很少参加。近年来由于工作上的需要,他在工作机关系统内的书画协会、书画院以及社会上的画院、绘画艺术研究会等担任了一些职务,这才逐渐活跃于画坛。2006年在国家博物馆举办的中央直属机关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85周年书画摄影作品展和2009年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举办的全国民政系统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书画摄影作品展上,他的国画作品均获优秀作品奖并被中央有关单位收藏。此外,他的许多佳作也被一些单位、团体和个人作为礼品送给了美国、日本、丹麦、韩国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等国家的友人和企业、社团以及政府收藏。
认识苗冬青先生的人都知道他爱好广泛,尤其是着迷于国画与京剧。这两门艺术是他自幼的喜好,只是京剧至今仍是爱好,而绘画却已几乎成了他的事业。他在大学所学虽为新闻专业并长期从事报纸的新闻编辑、采访工作,但工作之余他不辍画笔,不断研究探索中国传统绘画艺术。在他从事新闻工作的三十多年里,兼任美术编辑以及担任画院负责人等职务,更是占去了大半的时间。
朋友们还知道,在苗冬青先生身上具有一种特有的文人气质,他性格开朗耿直、待人真诚亲和、话语风趣诙谐、做事细致认真。这些“质”的东西体现在他的绘画作品上,就是画风大方淡雅,豪放脱俗,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。
二、自幼习画 苦心孤诣承前贤
苗冬青先生出身书香门第,自幼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。他父亲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读书时是学艺术教育专业的,毕业后投笔从戎参加了革命。母亲是旧时天津“八大家”之一的“李善人”府上的千金,毕业于辅仁大学国文系。其实,不仅他父亲学艺术教育时学习过绘画,他外祖父也曾请画家陈少梅到家里教授过他母亲作工笔花卉、山石等。冬青先生说,他幼年绘画的启蒙老师就是母亲。那时他只有四五岁,是母亲执手教他画人画树画房屋的。
他八九岁时在天津与画家刘奎龄的孙子,他的三表哥画家刘新星一同随一位王老师学习素描、水彩。也就在那时他经常和表哥一起去看刘奎龄先生作画。因为刘奎龄先生是他母亲的姑父,表哥又是他姨妈的孩子,所以奎龄老先生在作画间停下笔时,总是耐心地用笔在纸上示范给他们看。他表哥曾开玩笑说他:“你学了我们刘家的东西”。他少年时曾求学问道的老师很多,如刘继卣,以及他父亲的同事或好友王叔辉、秦岭云、胡絜青和油画家刘迅等。
冬青先生的画,构图看似随意,实则很费经营,他尤其重视布置好画的边角,认为画的构图要给人以舒展感。他说构图如同写字,大幅如大字,不能有空散感;小幅如小字,不能显得拥挤。他作花卉画,画枝叶藤蔓时所用的笔法也与书法极为相似;他说,作工笔画如写蝇头小楷,作小幅画如写中楷,作大幅画如写大楷。楷书要有行草意味在里面,而行草要有楷书意味蕴其中。
在冬青先生的画中带有明显的主观情感,正是“心情喜悦作花红”。他常作残荷,他画的残荷虽衰,但不乏孤傲感,枯叶的赭绿颜色中含有如铁的墨色,基调古朴若青铜器。他画的桃花,新枝嫩叶不着浓墨,添上粉色的花,显得那么淡雅清新,但他说只这样不行,整个画面显得“灰”,黑白对比不够,缺少“精神”。于是他在画的右下空白处用浓墨题写了四句他自己作的诗,加了三方印,这下整个画面更完美了,色调也更谐调了。他不愿画没见过的东西,齐白石的松树画得虽好,但他过去并不画那样的松。有一年他去湖南,游览了齐白石的故乡,参观了齐白石纪念馆,在那里的山上,他看到了齐白石画的那种松树,便立即用笔记录了下来,等他回到北京,一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铺开宣纸挥毫画“湖南松”。他是很留心观察事物的,学习前人的绘画,也总是要到现实生活中去找依据。他在福建泉州的承天寺内看到了三年才开一次花的并蒂莲很是惊喜,就画了下来,记录在他随身带着的册页上。他对一同出行的朋友说,他此前还以为白石画的同枝并蒂莲是为美好的寓意而臆造的呢。所以,他认为无论作画还是做学问,一定要博闻广识。
三、文人气质 书画清高抒情怀
人们说他的画是“文人画”,他谦虚地说:“谈不上,我只是画了画自己想画的花花草草而已,都是些小情趣的画”。这句“画了画自己想画的”正道出了“文人画”的一个较常见的现象,就是不以绘画为生存手段,用过去的话说就是“不以鬻画为生”。他不愿把画画当成任务,也不会听人褒贬而改变追求,更谈不上去迎合市场,所以他的画是真的“不要人夸颜色好,只留清气满乾坤”。他觉得绘画就像诗歌,抒胸臆表情怀,看着舒心有味就好。
严格地讲,苗冬青先生的画就是当今的“新文人画”。什么是文人画呢?画家陈师曾先生说:“即画中带有文人之性质,含有文人之趣味,不在画中考究艺术上之工夫,必须于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,此之所谓文人画。”陈师曾先生还认为文人画有四个要素:“第一人品,第二学问,第三才情,第四思想;具此四者,乃能完善。”此外,能将诗书画印融为一体或一人兼能诗书画印,也是文人画的一个特点。苗冬青先生就不仅善画,也能诗能书能治印。许多人都知道,他的书法一点不逊于他的绘画。他童年练习柳体、颜体,而后来出于对白石的爱慕,他把齐白石临习过的字帖碑拓几乎全都作了临习。他喜爱吴昌硕的书法,也喜欢郑板桥、金冬心和石涛的字,他的案头有帖,至今仍常常临习揣摩。他撰写的《齐白石书法临习解析》一文曾在《中国老年报》的“老年大学专版”连载。他的篆刻学吴昌硕和齐白石,很是神似,但他却说他的印只能配他的画。
这里,我想援引冬青先生的好友——画家曹伟业先生几年前在他博客中对他画作的评论作为本文的结尾:“我喜欢博主的画(博主指苗冬青先生——笔者注),我喜欢。” “我一向认为:以文养画或以画养文,是最好的一种陶冶性情与培养气质的方法,对自身来说养性养德,对外而言是开诚启真。其实中国画的终极目的是一种人格的完善和自我道德的完善。‘书画清高,首重人品’。在博主的画中不难看出这点。至于技巧,它毕竟是一种手艺,专业人士往往十分重视它,但作为业余爱好未必如此,过分追求易流于匠气,借画以抒胸臆,可贵者在于淳朴的真情。看得出博主受齐、吴影响很大,一招一式满有板眼。清代张潮说得好:‘貌有丑而可观者,有虽不丑而不足观者。文有不通而可爱者,有虽通而极可厌者。’一点不假,这正是我喜欢博主画作的原因。”
(注:苗冬青先生现任中国老年报书画院秘书长、名家书画院副院长、吴昌硕齐白石绘画艺术研究会会长等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