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人畫家苗冬青
雒順林
不久前,在香港亮寶樓舉辦的書畫展上,幾幅頗具吳昌碩、齊白石之神韻的大寫意中國畫,引起了許多專業人士和媒體工作者的關注與好評,這些作品就出于畫家苗冬青之手。
在國家博物館舉辦的中央直屬機關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85周年書畫攝影作品展上,又在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舉辦的全國民政系統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書畫攝影作品展上,他的國畫均獲優秀作品獎,被中央有關單位收藏。此外,他的許多佳作也被美國、日本、丹麥、韓國、澳大利亞、新西蘭等國家的友人和企業、社團以及政府收藏。
苗冬青先生現任名家書畫院副院長、吳昌碩齊白石繪畫藝術研究會會長、中國老年報書畫院秘書長等職。
苦心孤詣承前賢
苗冬青先生出身書香門第,自幼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的薰陶。他父親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在上海讀書時是學藝術教育專業的,畢業後投筆從戎參加了革命。母親是舊時天津“八大家”之一的“李善人”府上的千金,畢業于輔仁大學國文系。其實,不僅他父親學藝術教育時學習過繪畫,他外祖父也曾請畫家陳少梅到家裏教授過他母親作工筆花卉、山石等。冬青先生說,他幼年繪畫的啟蒙老師就是母親。从四五歲起,母親就執手教他畫人畫樹畫房屋。
他八九歲時在天津與畫家劉奎齡的孫子,他的三表哥畫家劉新星一同隨一位王老師學習素描、水彩。也就在那時他經常和表哥一起去看劉奎齡先生作畫。因為劉奎齡先生是他母親的姑父,表哥又是他姨媽的孩子,所以奎齡老先生在作畫間停下筆時,總是耐心地用筆在紙上示範給他們看。他表哥曾開玩笑說他:“你學了我們劉家的東西”。他少年時曾求學問道的老師很多,如劉繼卣,以及他父親的同事或好友王叔輝、秦嶺雲、胡絜青和油畫家劉迅等。
冬青先生的畫,構圖看似隨意,實則很費心思,他尤其重視佈置好畫的邊角,認為畫的構圖要給人以舒展感。他說構圖如同寫字,大幅如大字,不能有空散感;小幅如小字,不能顯得擁擠。他作花卉畫,畫枝葉藤蔓時所用的筆法也與書法極為相似;他說,作工筆畫如寫蠅頭小楷,作小幅畫如寫中楷,作大幅畫如寫大楷。楷書要有行草意味在裏面,而行草要有楷書意味蘊其中。
博聞廣識
苗冬青先生愛好廣泛,尤其是著迷於國畫與京劇。這兩門藝術是他自幼的喜好,只是京劇至今仍是愛好,而繪畫卻已幾乎成了他的事業。
在冬青先生的畫中帶有明顯的主觀情感,正是“心情喜悅作花紅”。他常作殘荷,他畫的殘荷雖衰,但不乏孤傲感,枯葉的赭綠顏色中含有如鐵的墨色,基調古樸若青銅器。他畫的桃花,新枝嫩葉不著濃墨,添上粉色的花,顯得那麼淡雅清新,但他說只這樣不行,整個畫面顯得“灰”,黑白對比不夠,缺少“精神”。於是他在畫的右下空白處用濃墨題寫了四句他自己作的詩,加了三方印,這下整個畫面更完美了,色調也更諧調了。
他不願畫沒見過東西,齊白石的松樹畫得雖好,但他過去並不畫那樣的松。有一年他去湖南,遊覽了齊白石的故鄉,參觀了齊白石紀念館,在那裏的山上,他看到了齊白石畫的那種松樹,便立即用筆記錄了下來,等他回到北京,一進家門的第一件事就是鋪開宣紙揮毫畫“湖南松”。他是很留心觀察事物的,學習前人的繪畫,也總是要到現實生活中去找依據。他在福建泉州的承天寺內看到了三年才開一次花的並蒂蓮很是驚喜,就畫了下來,記錄在他隨身帶著的冊頁上。他對一同出行的朋友說,他此前還以為白石畫的同枝並蒂蓮是為美好的寓意而臆造的呢。所以,他認為無論作畫還是做學問,一定要博聞廣識。
画透文人氣質
苗冬青大学毕业后長期從事報紙的新聞編輯、採訪工作,但工作之餘他不輟畫筆,不斷研究探索中國傳統繪畫藝術。在他從事新聞工作的三十多年裏,兼任美術編輯以及擔任畫院負責人等職務,更是占去了大半的時間。
朋友們還知道,在苗冬青先生身上具有一種特有的文人氣質,他性格開朗耿直、待人真誠親和、話語風趣詼諧、做事細緻認真。這些“質”的東西體現在他的繪畫作品上,就是畫風大方淡雅,豪放脫俗,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。
人們說他的畫是“文人畫”,他謙虛地說:“我只是畫了些自己想畫的花花草草而已”。這句话,正道出了“文人畫”的一個較常見的現象,就是“不以鬻畫為生”。他不願把畫畫當成任務,也不會聽人褒貶而改變追求,更談不上去迎合市場,所以他的畫是真的“不要人誇顏色好,只留清氣滿乾坤”。他覺得繪畫就像詩歌,抒胸臆表情懷,舒心有味就好。
什麼是文人畫呢?畫家陳師曾先生說:“即畫中帶有文人之性質,含有文人之趣味,不在畫中考究藝術上之工夫,必須於畫外看出許多文人之感想,此之所謂文人畫。”陳師曾先生還認為文人畫有四個要素:“第一人品,第二學問,第三才情,第四思想;具此四者,乃能完善。”
此外,能將詩書畫印融為一體或一人兼能詩書畫印,也是文人畫的一個特點。苗冬青先生就不僅善畫,也能詩能書能治印。許多人都知道,他的書法一點不遜於他的繪畫。他童年練習柳體、顏體,而後來出於對白石的愛慕,他把齊白石臨習過的字帖碑拓幾乎全都作了臨習。他喜愛吳昌碩的書法,也喜歡鄭板橋、金冬心和石濤的字,他的案頭有帖,至今仍常常臨習揣摩。他撰寫的《齊白石書法臨習解析》一文曾在《中國老年報》的“老年大學專版”連載。他的篆刻學吳昌碩和齊白石,很是神似,但他卻說他的印只能配他的畫。
畫家曹偉業先生幾年前在冬青博客中對畫作評論说:“我喜歡博主的畫,我喜歡。我一向認為:以文養畫或以畫養文,是最好的一種陶冶性情與培養氣質的方法,對自身來說養性養德,對外而言是開誠啟真。”